【德哈】等你回答
·ooc属于我
·战后梗
Summary：德拉科马尔福接连收到了几封没有署名的来信，随着信内容的展开，他发现了过去一些隐秘的事实...
1
【对不起，但我不得不承认，这里更适合我度过余生。】
这封信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德拉科的桌上，他没看到任何属于其他人的猫头鹰出现过，信上既没有署名，也没有地址，寄信人总不至于粗心至此，出于好奇，德拉科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开始继续往下读。
【他们仿佛不会有厌烦的一天，说真的，隔三差五的采访已经把我挖的连内裤都不剩了，我不明白他们怎么可以孜孜不倦地研究今天我和哪个女孩子共进晚餐，又或者从我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表情中分析出我精神状态存在问题。
面对镜头和闪光灯我总是不那么自在，就像四年级的时候，那大概是我出生以来面对过最强烈的轰炸了，写到这儿，倒使我有些怀念过去上学的日子了。
我怀念那段时光，也怀念时光里的你。
听起来很奇怪是吗，就连我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我以为在我获得宁静后，会将曾经那些不愉快的回忆彻底掩埋起来，可讽刺的是每当我午夜梦回，汗涔涔地躺在床上醒来，听见窗外山谷里呼啸着风，叫声响亮的松鸦在光秃秃的树枝上，叽叽喳喳叫着，像是黑白色的装饰，就会想起你拦在我面前说些无事生非的话时的样子。
往往这时静止的画面就会生动起来，就像滴进水里的墨，一发不可收拾地晕染开来。】
看来这是位男性，还是个名气不小的人，值得被经常采访。不出意外这封信该是送错了地方，但他可没办法把它送到正确的人手上，德拉科抿着嘴把信叠了起来，表情看起来有些阴晴不定，因为信里写的内容让他想起了一个人，他也常常出现在报纸头条上，配上一些滑稽至极的标题，不过德拉科敢肯定倘若真是救世主，那么是决不会写信给自己的。
其实德拉科已经很久没见到过哈利了，上一次面对面说话还是三年多以前，那是战争结束的那一年。马尔福一家本该进入阿兹卡班，和摄魂怪的亲吻相伴，但哈利为德拉科和马尔福夫人作证了，谁也没想到救世主会出现在法庭上，感谢上帝，他出现了，那几乎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使得德拉科能有现在平和的生活。
后来，德拉科还单方面和哈利会见了一次。得益于救世主的帮助，他能够在圣戈芒当治疗师，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有时他隐隐期待着遇见哈利，即使是能在他就医狼狈时嘲笑一番也好。总之，他有一天的确是看见了哈利，头发还是那样乱糟糟，那双绿眼睛总是带着坚韧和勇敢，可现在隔着眼镜也挡不住他眼神中的疲惫，他裹着外套匆匆从一间治疗室出去，还没来得及等德拉科上前就消失在走廊尽头。
“亲爱的，我想在这周末办个宴会。”妻子阿斯托利亚拿着份预言家日报走了进来。
接下来，德拉科的整个模样，从泛起波澜的眼神到不自知的沉重呼吸，都和一旁兴奋雀跃的妻子形成鲜明对比。阿斯托利亚在一旁说的所有事情都变得矫揉做作、琐碎无聊起来，她津津有味地谈了十几分钟，才发现丈夫根本没在听。
“那么，你觉得怎么样呢？”
“什么...噢，我觉得好极了。”
“你别再这样挖苦我了，我讲的多么无聊，都不能吸引你把目光从这报纸上挪开一分钟。”
她从德拉科手中抽出报纸，发现他一直停留在某一页，上面写着‘救世主消失的第三年，魔法界风平浪静’。
2
德拉科没料到还会有第二封信。
【冬天来了，待在这儿会给我几分仍在霍格沃茨的感觉。
小教堂里的彩绘玻璃和城堡里的很相似，同样散发着宝石般的光芒，我猜当你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没准会嘲笑我没见识，不过我还是得说，在太阳的照耀下，黄色的那块儿闪着金光，漂亮的像你的头发。
偶尔我也会去小酒吧，那儿的人不多，更没什么人会认识我，点上一杯黄油啤酒，静静坐一下午。】
原来写信的人也是在霍格沃兹念书的人，德拉科不禁在脑海里搜索，会不会是自己认识的人呢，尽管羞于启齿，但他莫名有一种感觉，这封信不是写给别人，就是写给自己的。
黄油啤酒，他讨厌总是在三把扫帚点黄油啤酒的人。
如果说德拉科人生中有什么三大羞辱时刻，那三年级时被穿着隐身衣的哈利捉弄的场景一定排得上号。
高尔朝他努了努下巴，德拉科顺着望过去，果不其然看到了三人组从门口走进三把扫帚，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他把手插在口袋里捏着魔杖做好准备，然后在他们经过时从凳子上跳下来挡在哈利面前。
“瞧瞧是谁在这儿？”他尖酸刻薄地说到，“破特，这里可没有人保护你，可别被摄魂怪吓破胆。”
“闭上你的嘴马尔福，”罗恩皱着鼻子瞪他，“还是说你被雪球打的不够。”
“你怎么敢，”德拉科扬起下巴，这次只盯着哈利一个人，“你说，小天狼星找到你时会不会大发慈悲放过你的穷鬼朋友。”
哈利显然被他戳中痛处，狠狠推开他走到酒吧深处。
“你干嘛总是自讨没趣。”潘西不解地对德拉科说，同时发现他正目不转睛看着哈利所坐的位置。
“你看那个泥巴种握着波特的手的样子，真令人恶心。”德拉科不自觉地说，他当然没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表现就叫妒火中烧，他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忽然，哈利突然仿佛有感应一般，扭过头看着他，即便隔着整间酒吧，德拉科也知道哈利就是在看他。
鬼使神差地，德拉科把潘西拉的离自己更近了些，这使得潘西露出惊讶的神情，尽管他可以保持有说有笑，仿佛对其他人漠不关心，但从他穿着金丝线马靴的脚僵硬的内八，和他瞟向另一个地方的眼神可以看出，他心有所向。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记住你多久，我多希望这世上有一种魔法，能将一个人最宝贵的东西锁进箱子里，不会随着时间而变少，也不会因为死亡而消失。
如果有，那么我想把我和你的那七年时光放进去。
今天傍晚出门时，外面白茫茫一片全是积雪，你还记不记得三年级时我穿着隐身衣在霍格莫德捉弄了你，尽管这对你来说一定不是一段美好的回忆，但我真想和你面对面聊一聊，我有点儿记不起当时为什么要打你了，不过你做了那么多混蛋事，我不过打回来一次，你也不吃亏不是吗。
后来在三把扫帚，我看见你和帕金森贴在一起，没错，紧紧贴在一起，这我绝不会记错。
看见你和别的女孩在一块儿，这感觉，就像是吃了鼻涕味的比比多味豆，还是一整盒。
德拉科马尔福，你真是世界上反应最迟钝的大蠢蛋。】
3
德拉科只觉得无形中有只手扼住了他的喉咙，喘不上气，脑袋嗡嗡作响，一幕幕在他的脑海里交相出现，最后全部汇集于一个人身上，哈利波特。
他失了神地坐在椅子上，接连几日都有种冲动让他立刻见到哈利，但可笑的是，他却根本不知道在哪里能找到他，即便是对着信用追踪魔法也不起丝毫作用，这个在魔法界消失了三年的人，在他的世界里也早已消失了许久。
这时，他收到了第三封信。
【医生说我的记忆会在三年内慢慢失去，如今已经两年半了，我很庆幸，你还清晰地刻在我脑子里。每天入睡前，我都会细数着我们的回忆，如果有一天你的样子渐渐褪色了，那么我的生命大概也快走到尽头了。
我记得我们骑着飞天扫帚争夺金色飞贼，后来也是骑着扫帚，我在有求必应屋把你救出火海，真没想到，一年级时拒绝你伸出的手，付出我整个青春的代价也追不回。
听说你结婚了，本想对你说声新婚快乐，但我说不出。
报纸上刊登的各种我和女孩儿约会的花边新闻，没有一条是真的，我花了六年的时间才明白心中所爱，可花了一辈子也没能追到，我总告诉自己来日方长，但原来不是所有事情都有来日方长的机会。
我不是个勇敢的人，可德拉科马尔福，你却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你用冷嘲热讽来掩盖你的关注，用不去面对来逃避真心。人做出的每一个选择都会导致截然不同的后果，而我们在这段关系总是做了太多的错误的抉择。】
德拉科捏着信喉头哽咽，他蜷成一团，好一会儿又急忙把信展开，每一个褶皱都用手捋平整。
他和哈利曾经是有过一个吻的。
斯纳普将哈利带到办公室盘问了许久才放他出来，已经是深夜了，走廊上并没有人，哈利脑袋里一直反复重演德拉科刚刚中咒倒地的样子，他用了一个自己根本不知道的咒语，直到德拉科血淋淋地倒下他才意识到那是个恶咒，打伤他并不是他的本意。
不知不觉，哈利来到了医疗翼，他看到有个人躺在病床上，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金色的脑袋。
德拉科嘴唇发白，本就苍白的脸现在更加没有血色，他虚弱的样子让哈利很是愧疚，哈利轻轻坐在他的床边，伸出手不知是想摸摸德拉科的脸，还是他因为痛苦而揪成一团的眉头，只可惜，德拉科在这时睁开了眼睛。
“来看我笑话吗，波特。”德拉科对哈利有一种特殊的敏感度，即便不用眼睛看，他也能闻到专属于哈利的味道，就算也不用鼻子闻，他也能在哈利接近时感受到不同的心跳频率。
“怎么不说话，你是胜利者，该骄傲不是吗。”他的话里带着不忿，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还有那么一点儿委屈。
“我不是来和你吵架的，”哈利吸了口气，才继续说，“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个咒语会伤害到你。”
德拉科显然没料到哈利到这儿来会道歉，他别扭地把头撇开，不去看一旁的哈利，只留一个后脑勺给他。
沉默，还是沉默。
“你如果没什么说的就走吧。”德拉科背过身闷闷地说。
好一会儿，仍旧没有任何回应，德拉科几乎以为哈利已经走了，可当他回头，却发现哈利还坐在他旁边。
“你到底想干什么，救世主的同情多么廉价啊，可我不需要。”
“你暑假去博金博克商店究竟是干什么，为了神秘人吗。”哈利终于开口了，可他的话却激怒了德拉科。
“滚出去，这不与你相干！”德拉科胸口剧烈起伏，因为激动他忍不住咳嗽了好几声。
哈利见状并没有像刚才一样生气，他接着说：“我不认同你的选择，但我理解你。”
“呵，理解我？”德拉科冷笑了一声，“大难不死的男孩会理解一个食死徒吗？”
“你根本不明白，因为你，我爸爸进了阿兹卡班，你以为我愿意替他做事吗，我巴不得他永远也别回来，可我不能拒绝。”
“我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
哈利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郑重其事地看着德拉科：“我会帮你的，德拉科。”
听到他的话，德拉科震惊地抬起头，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在哈利的帮助下，靠在床头上，不知是出于笨拙还是有意，他没有松开哈利扶他的手，反而一直握着，轻轻说：“没有人能帮的了我。”
“不，我可以。”哈利加重了几分握着他的力气，说了句连自己都逗笑的话，“相信上帝的慈悲。”
我不相信上帝，我只相信你。六年来，这都是德拉科做梦也不敢想的事，他嘲笑哈利，捉弄哈利，一切不过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力，他的内心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渴望，希望眼前这个人只属于他，可惜，爱来的太晚，他根本没有能力接住。
“好吗？”哈利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说了句使自己都笑出声的话“相信上帝的慈悲吧”。
这一次，德拉科仍没有回答，但他扣住哈利的脑袋，亲上了他的嘴唇，并不绵长也并不湿滑窒息，只是点到即止，这是专属少年人的青涩。
【你站在天文塔上要杀邓布利多的那一刻，我知道你拒绝了让我帮你。】
4
当听到马尔福在门口找自己时，罗恩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
“你想找哈利？他不想见任何人。”
罗恩并不明白马尔福怎么会突然要见哈利，他拿出应对所有人的说辞搪塞他。
“韦斯莱，告诉我他在哪儿！”马尔福双眼涨红，罗恩感觉他下一刻要扑上来打自己。
“我说过了，他不想见你。”
“我想见他，我请求你，让我见见他。”第一次，罗恩第一次听见马尔福请求自己，他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境。
德拉科拿出那三封信，最终他成功得知了哈利的所在。
“他在戈德里克山谷，他父母的故居，用一种特殊的魔法藏于山谷中。”罗恩别有深意地说，“马尔福，我不知道这些信怎么会在你手上，可哈利从未寄出过，三年多了，我希望当你去看到他，能接受这一切。”
德拉科来到罗恩所说的地方，他向山谷里走去，路上的雪融化了，走起来感觉很清爽、很干净，鸟儿的歌唱让还光秃秃的树枝焕发了生机，松鸦的叫声果然很清脆，不像仲夏时被裹住一般低沉，也不似冬日被冰冻的僵硬，或许是即将要见到哈利的激动，德拉科看地上的蜷缩的蕨类植物都觉得是张开拳头在跟阳光握手。
果然在深处有一栋小房子，推门进去，里面却空无一人，除了整齐的被褥，还有书桌上的纸墨证明这里曾经住过人。
哈利就是坐在这儿给他写信，坐在他曾坐过的地方，德拉科心中有种奇妙的满足感，他忽然雀跃起来，也许要不了多久哈利就会回来，他有很多话想和他说。
德拉科拉开他的抽屉，发现里面躺着一个盒子，盒子上并没有挂锁，但上面光滑的痕迹暗示了主人无数次地打开过。
里面静静躺着一只纸鹤，德拉科几乎一眼就认出那是自己在三年级时送给哈利的，每一道折痕都很深，不知道哈利打开过多少次，看里面揶揄他的画。
他从未忘记过，德拉科拿着纸鹤走了出去，他等不及了，他要立刻找到哈利。
在房子的不远处，德拉科看到几座墓碑。他的脚步忽然沉重起来，当他一步一步挪过去，看到了不敢相信的一幕，在詹姆和莉莉的墓碑旁，赫然立着属于哈利的那块，哈利波特已经从这个世界离开了。
德拉科跌坐在哈利的墓碑旁，眼前的一切开始慢慢崩塌。
没有人知道德拉科马尔福那几天去了哪里，他看起来和往常一样，正常地去上班，治疗病人，回家和妻子吃饭，可他却又有不同，在他灰色的眼睛里，从此再也没有看见过光彩。
后来，德拉科收到了第四封信，那也是最后一封信。
【我想这应该是最后一封信了，我知道自己永远也不会把它们寄给你。
复活石的力量让我获得新生，但同时也有后遗症，我的生命只剩下三年了，在这三年里，我会逐渐忘记各种事。
我不愿意身边的朋友看着我离开，这只会让他们痛苦。
德拉科，我生命的最后时光并不孤独，吃饭的时候，你就坐在我对面，距离比以前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长桌的距离还要近不少呢，出去散步的时候，山谷的风会吹在我们两个人脸上，在我的脑海里，我们一同走完了全程。
希望你的妻子善良美丽，包容你的臭脾气，希望你会有一个热爱魁地奇，将来拿到金色飞贼的孩子，希望你的生活没有我也不会少一分快乐。
但我最希望的，还是当有一天我站在你面前对你说：‘有可能...来日方长’，你会笑着回答我‘来日方长’。】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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